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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问“在哪里可以看出你的爱豆到底火不火,人气高不高?”青铜级别的追星女孩,还在指路微博“超话排行”和小破站“百万直拍”。真正懂行的资深饭圈人士或许会告诉你:当代流量明星的红黑榜单,藏在闲鱼里。
追星女孩们有句名言:“不管什么圈,只要活得久,闲鱼都能有。”无论你是粉欧美、日韩还是内娱,都能在闲鱼里get到明星同款或爱豆周边。低至十几元,高至上万元,每一件商品都被明码标价、买卖分明。与同款或周边价格高低以及能否卖出去直接挂钩的,正是明星的人气。价高还被哄抢的商品,往往出自人气本来就很高,或者正在迅速蹿红的明星。你对闲鱼的认知还停留在闲置二手交易,经济实惠;现实中的闲鱼B面,是追星藏品竞拍,“富婆”打架。不管是近期大火的影视剧《山河令》、《司藤》,还是许多德云女孩的心头好。它们的周边价格在闲鱼上长期居高不下,甚至越炒越高,频频溢价。
一张最低980元档位的演唱会门票,代拍费少则几百,最热时上千元——甚至可能超出门票本身的价格。
相比之下,一些过气艺人和热度扑街的影视剧,周边商品多以白菜价打包甩卖。即便如此也可能无人问津,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做“几家欢喜几家愁”。 除此之外,也有本来很热门抢手的周边,留言区里买家纷纷出高价排队,但是卖家突然改价低抛,还不忘包邮。 这种现象八成是因为某流量明星塌房,粉丝纷纷脱粉跑路。
在闲鱼,抽象的“人气”都具体呈现为来来往往的交易和起起落落的价格。比起微博超话、抖音榜单,基于实物商品交换的闲鱼,难以注水和作弊,呈现的明星人气更为真实。“眼看他起高楼,眼看他楼塌了”的当代流量图鉴,闲鱼当之无愧。
当代年轻人的闲鱼式追星,属于饭圈中少有的和谐:距离爱豆最近,双方还都你情我愿。闲鱼之所以能够成为“追星圣地”,可以追溯到一些影视IP,剧组通过道具义卖,卖给有收购需求的粉丝,实现资金变现。2019年播出的《长安十二时辰》中易烊千玺饰演的李必,曾穿过一身青绿色道袍,后来该戏服在闲鱼上以1.6万的价格出售。今年播出的《山河令》更是刷新了人们对闲鱼拍卖的认知,龚俊在戏里一身红色戏服,被粉丝最终以22.46万元的价格拍下。
由此可见,闲鱼追星的最大门槛,就是钱。“周边贵,不是它的缺点,而是我的缺点,确实缺点钱。”无数饭圈女孩深陷钱包危机,直呼心有“鱼”而力不足。当然,除了高昂的道具服化拍卖,明星同款也有接地气的操作:一些明星们在闲鱼上挂出自己的闲置,包括几乎全新的大牌服饰和包包,以及一些没用过的化妆品。虽然不奢求明星用的东西有多平价,至少比起原价友善多了,还能保证正品。明星们在闲鱼化身兢兢业业的商家,认真撰写商品描述,以朴实又生动的语言尽力地推荐着自己的产品。
林依轮挂在闲鱼的商品截图粉丝在闲鱼上看到的明星,不再是用一两张自拍或风景照被迫营业的“工具人”,而是一个亲切有趣的鲜活之人。在这里,他们卸下往日的明星光环和人设,打破了银幕这道次元壁,拉近了与粉丝的距离。而粉丝,因为相似的品味和兴趣被吸引,以买家的身份,看到了偶像们生活化的一面。甚至可以和明星讨价还价,诸如包邮、赠签名照、同城送货上门。
闲鱼评论截图除了明星自己出售的闲置,闲鱼上很多粉丝自制的周边也十分火爆。并且品类繁多,让人眼花缭乱。
这届年轻人强大的学习和行动能力,在追星这件事情上体现得淋漓尽致。公开行程的饭拍,站姐扛着各种长枪短炮到处奔跑,拍摄时手还是稳得一批。这种体能和臂力之惊人,让人感叹“没十年专业撸铁肯定做不到”。精通PS和PR对于追星女孩只是入门级别的要求,偶像的各种“出圈神图”和应援手幅海报都是出自粉丝之手。审美一流,尤懂帅哥,大粉推出的精美周边甚至有时会把官方发售的应援逼到无路可走。这也是追星女孩热衷在闲鱼上购买应援和交换周边的原因。在这个“平平无奇”闲置交易平台的背后,承载着一场属于年轻人的追星热潮。
某种程度上,追星和开盲盒是同一个道理,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选中的那一个,会给你带来什么“惊喜”。互联网信息流的急速裂变,每一秒都会被不同的热搜刷屏。保不齐前一天你正在鹅组或微博,兴奋地坐等某圈内人士“明天爆一个大瓜”。结果第二天就在热搜榜上看见了“自家哥哥”——笑死,原来塌房的竟是我自己。
好在这届精明的追星女孩,学会了“闲鱼式脱粉”:遇到事情不要慌,先把关于他的一切挂到闲鱼上。其洒脱和利落程度,堪比毛晓彤连夜搬家离开陈翔。据闲鱼2021年4月14日公布的“十大转卖理由”,除了常年霸占榜首的“老婆不让”大型妻管严现场。紧随其后的就是“退坑退圈”,主要贡献者是塌房的追星女孩以及其他兴趣圈子成员。
神奇的是,饭圈女孩在转卖周边的时候,有一套独特的“闲鱼话术”,即“没脱粉”“没退坑”。这并不是为了维护自己偶像最后的体面,而是方便自己的商品有人“接盘”。毕竟,连卖家都嫌弃的东西,更不会有人想接手。所以,追星女孩们小心翼翼地用“脱粉算我输”“只是因为周边太多了”包装着自己的商品,期盼着能够由此卖出并“回血”。
但各位局中人心里都如明镜:闲鱼的“没脱粉”文学,是一门关于“反话”的艺术。闲鱼成了塌房女孩最后的避难所,卖出前人的旧物,置换新人的周边。一代代追星女孩的心头肉,在闲鱼上完成了循环。在许多人的刻板印象里,追星、饭圈向来被打上负面的标签,是“人傻钱多”的典型代表。实际上,对现实生活的普遍失望,才是让人们对娱乐圈精致男女们产生迷恋,并心甘情愿为之倾囊的重要原因。现实没有那么完美,生活中也没有那么多如愿以偿。但是我们总会有期望,也总需要有所寄托。追星族的群体庞大,形如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,他们希望能将那个捧在心尖尖上的爱豆送上更高云端。看着喜欢的人承载着自己的期望一点点往上爬,他取得的每一次进步,都会成为粉丝生活中的小确幸。也会因为他的存在,意识到自己做一件事原来是可以如此的坚韧与执着。或许粉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与他并肩成长的,其实是一个更好的自己。
爱的时候,甘之如饴地为他集资、打投、超话签到,熬夜做数据女工,给他更多曝光的机会。当他不再值得你爱的时候,就目标明确,忙着搞钱回血,收拾好行囊重新出发。“拜拜就拜拜,下一个更乖”,又何尝不是一种洒脱?年轻人们早就学会以自己的方式狂欢,在一场看似挥金如土的游戏里,用消费主义解构消费主义,不断收获着无价的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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